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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起床都看到我家镜子在拯救世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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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115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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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尔斯有时候觉得, 芮茵可能是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陪伴在他旁边了。她和他一起生活, 一起冒险,无处不在地浸透了生命的每一个细节, 有的时候他觉得,就连那些最亲密的情侣也许都没有他们这样密切的关系。

可是多么奇怪,他又清楚地记得芮茵是在他十九岁的时候出现的, 每一个细节都如同初见一样, 历历在目。

不过,那又有什么关系呢。她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人生,那些自己从没有想过、不敢去想的事情, 在她出现后全部变得清晰明确, 他为自己规划的未来, 每一个画面里都有她的影子。

如果从前太早相遇的话,那么在今后的每一天, 都把两个人的生命连在一起好了。

拉尔斯曾经一直是这么天真地认为的。那个时候他还足够自信, 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,就能一直拉着她的手, 轻松走到世界的尽头。

一直到她离开的时候,世界才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。它嘲笑着用事实狠狠撕裂温情脉脉的假象, 用最残酷的方式让他认识到自己的渺小与卑微。

拉尔斯在黑暗的房间里静静坐着,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楚景物的眼睛如同狼一样闪着幽绿的光。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,只是他不知道除了这件事情外, 自己还能做些什么。

房间的门被笃笃地敲了两声, 加拉哈德的声音隔着门板模模糊糊传过来:“拉尔斯, 出来好吗?我们谈谈。”

类似的问话已经有过很多次,只是每一次他得到的都是沉默。加拉哈德挫败地叹了口气,扭过头看了看一脸焦急握拳鼓励他的维吉亚,又一次鼓起勇气敲响了门。

“拉尔斯,你不能一直这样子,加冕典礼已经被推迟了一周,就算我和维吉亚能帮你一部分,很多事情仍然需要你出面处理。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的话,很多事情就……”

“那就不做好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拉尔斯两眼无神地望着昏暗的天花板,轻声说道:“加冕典礼、战神继承人……我的确曾经做了很多事,但那是因为有她在,如果她都不在了,就算我走得再远又有什么意义?”

“……你他妈的在说什么鬼话!!!”

外面发出了一声暴躁的怒吼,紧接着,一直关着的门被人粗暴地一脚踹了开来。

加拉哈德威风凛凛地站在光亮的地方,脸上的表情是难得的愤怒,他迈着大步走了过来,一把抓住了拉尔斯胸前的衣服。

“你——这种话,你怎么可能说得出口?!因为一个女人不在了就想放弃什么的,你以为自己是在玩游戏吗?!是男人的话,就给我站起来滚出去干活啊!被上天眷顾的人,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停下!”

“你懂什么!”拉尔斯痛苦地大吼出来,他抬起头来怒目注视着加拉哈德,在看到后面不安地跟进来的维吉亚的时候,脸上的伤痛更是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。

“一个女人——如果维吉亚消失了,你还会说这种话吗?!对于我来说,她才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而已,她是我的神、我的梦想……是我存在的一切意义所在……”

“那就站起来啊!”加拉哈德不甘示弱地大吼道,“轻易放弃、不负责任,芮茵是这样告诉你的吗?如果她看到了你现在的样子,一定会比我还要生气地揍你的,蠢材拉尔斯!况且,只是消失了而已,那个兰达提尼说的话连我都不相信,你不会真的认为她死掉了吧?你记得她说的话吗!”

拉尔斯有些茫然地看着加拉哈德,白银骑士牢牢盯着他,一字一顿重复着那句兰达提尼带回来的话:“‘看好家,等我回来’——她是这么说的对吧?可是你现在的样子,是要让她回来的时候,连自己的家都找不到吗!”

她的确是那样说的,不仅仅是兰达提尼带回的话,临走的时候她也是那样告诉他的。他记得那时候春风暖软,她的嘴唇亲吻上来的时候,像是带着蜂蜜的甜香。

“……你说得对。如果她回来的话,我不能让她找不到家。”

奥德帝国新任皇帝的加冕仪式在三天之后如期举行。那是个晴朗的春日,坎德尔城所有居民行走在拥挤的街道上,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。他们互相交谈着,欢笑着,最后一起来到了坎德尔城堡前的小广场上,一起等待着新的皇帝陛下的祷辞。

年轻的帝王站在高高的城楼上,正午强烈的阳光从头顶直射下来,仰视的人群很难看清楚他的面容,只有光明骑士的银白铠甲和血红色的影之剑交映的光芒倒映在眼底,恍惚中像是战神殿中的西萨罗,披挂着满身荣耀走下了神座。

“见习骑士拉尔斯.德.普莱克特图斯,就任奥德帝国皇帝。以战神西萨罗之名宣誓,我将以生命维护帝国尊严,以灵魂捍卫帝国荣耀……”

男人低沉的声音安静地浮在喧嚣的人群之上,只是神殿事先写好的祷辞而已,然而被他念出来的时候,却产生了让人无法不信服的力量。

拉尔斯低下头,当负责加冕的人把那顶沉重的皇冠放在他头顶时,浮现在他脑海中的,却是那一天同样的场景下,他在心里许下的誓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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