毫不留恋的话，定义了一个生命的存亡。
穆北柠把冯言带走的时候，他不吵也不闹，就连眉头都没有皱着。
穆北柠想，也许带走他是个好的决定。
一路上，冯言都没有说话。
穆北柠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，裹在他身上。
小家伙忽然咬着嘴唇，红了眼眶。
“哭吧。”
随着穆北柠话音的话下。
冯言再也忍不住，眼泪啪嗒啪嗒滴往下掉。
只是没有一点哭声。
可越是这样，就更让人心疼。
穆北柠为他擦掉眼泪。
“小男子汉憋不住啊，想哭就哭吧，我又不会笑话你。”
穆北柠话没说完，就被冯言抱住脖子，小孩终于憋不住了，委屈的嚎啕大哭。
穆北柠拍了拍孩子的背，任他发泄个痛快。
足足哭了三分钟，出租车都来了，周围也好几个路人停下围观他们，小孩这才停下了哭声，把头埋到穆北柠的肩膀上。
抽噎的问：“爸爸，是不是不要我了？”
穆北柠摸了摸冯言的头，“你爸爸没有不要你，只是他生病了，不认识你了。”
生病了？
冯言丝毫看到了希望，他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瞅着穆北柠，“那，爸爸的病好了，还要我吗？”
穆北柠点头保证道：“当然了，不过你要先告诉姐姐，喜欢哪个爸爸。”
冯言想了想，又哭了，“我想要妈妈，姐姐你能让我妈妈回来吗？”
穆北柠抱着冯言上了出租车，柔声道：“妈妈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，虽然你还很小，但是也要认清事实，妈妈不会回来了，你只有爸爸。
姐姐再问你一次，喜欢哪个爸爸？”
冯言知道妈妈回不来了。
抹了一把眼泪，皱着红红的小鼻子小声道：“我喜欢给我做饭、送我上学、陪我写作业的爸爸。”
“好，”穆北柠把下巴搁在小孩的脑袋上，眯了眯眼睛。
“那姐姐就把你爸爸的病治好，让他永远给你做饭、送你上学、陪着你写作业，直到你长大，好不好？”
冯言惊喜的抬起头，“真的可以吗？”
穆北柠笑了，“真的。”
冯言的小脸上顿时就有了笑模样，他捏着小拳头，看样子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。
把小孩带回家后，红姚已经提前把饭做好了。
小孩看到后惊奇的道：“哇！姐姐你家里有田螺姑娘吗？好厉害！”
穆北柠失笑道：“是呀，姐姐这里有个很善良的田螺姑娘，而且还是两个。
她们会把家里的一起都做好，而且长得非常漂亮。”
冯言吃着饭，好奇的瞪大眼睛，“漂亮？有我妈妈漂亮吗？”
穆北柠想了想，“那可能没有，因为在你心里，你妈妈最漂亮。”
冯言点点头，“是的，我妈最漂亮！”
小孩说起妈妈的时候，脸上总是洋溢着笑。
乔香凝在冯言心中，真的是一个完美的母亲。
可惜……遇到了畜生。
红姚对冯言喜欢的不得了，在他身边坐下，时不时戳一下他的小脸，虽然没有触感但没戳一下都被萌的一脸。
穆北柠静静看着红姚犯神经。
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，红姚的端庄一点点消失的？
好像是从伊丽莎白出现后？
“好可爱啊。”红姚还忍不住感叹。
穆北柠看到她眼中温柔的笑，调侃道：“你哪天修出身体，不管成人还是成妖，都找个正经人，自己生一个。”
红姚立马羞涩的摇了摇头，“那得百年之后了。”
穆北柠笑着道：“那时候我就死了，你可得把眼睛擦亮了，万一被人欺负了，我都没办法给你出气。”
红姚闻声脸色一顿，佯怒瞪了她一眼，“你还这么年轻，别提死字。”
穆北柠笑了笑，生死看淡，不服就干，人生不就这样吗？没什么忌讳的。
吃过饭后的冯言昏昏欲睡。
穆北柠把他放到我是让伊丽莎白守着他，自己则回到了客厅。
——
穆北柠在客厅里，从镜子碎片中把里面的魂体牵引出来。
不多时，乔香凝脸色苍白的从镜子中出来。
此时的她怨气不足，能存活下来都是为了保护孩子这个执念。
跟穆北柠动手的时候，动用了灵魂的力量，现在魂魄还有些不稳。
之后发生的事情，她都在镜子里看到了，不等穆北柠说话，她就跪下来，重重的一个头磕下去，“大师，求你收养我的孩子！”
穆北柠侧身躲过这一拜，手上缠着一道鬼气，赶紧把对方扶起来，“夫人要是早这么好说话，咱们就不用费这个功夫了。”
乔香凝歉意的道：“抱歉，您是他请去的，还一眼看穿了我，我不敢赌，如果我没了……
我的儿子落在他手里……”
乔香凝满是痛苦的开口：“孩子太受罪了。”
穆北柠点点头，表示理解。
她点了一根香，说：“这香能稳住你的魂魄，咱们坐下说。”
缓了一会儿，乔香凝不像之前那么虚弱了后，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。
“我和他是大学同学，他以前很好，暖男一个，学习好，长得不错，学校里很多女生都喜欢他，只是他却从来没对谁表现过亲近。
我是无意间遇到他的，一眼就喜欢上了。”
乔香凝自嘲的笑了笑。
继续说道：“都说女追男隔层纱，我信了，因为我追的他没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。”
“他家里条件不好，生母早早就去世了，后来父亲去世后被领养，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，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了。”
“当时我很心疼，就向我把举荐了他，不出意外被拒绝了，只是那时候我沉迷恋爱中，直接和他扯了结婚证。”
“想着，这样一来，爸爸就不会阻挡我们了；事实的确如此，爸爸没有再说什么，虽然还是不喜欢这个女婿却还是让他进了公司。”
“就这样，冯玉明成功入赘到我家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乔香凝苦笑摇头，“回头想想，他跟我在一起，可能都是一场阴谋。”
穆北柠盯着香马上燃尽，又点了一根，“别着急，你有大把的时间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。”
“谢谢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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